《第四十五章》韓渚妹妹
楊堅夫妻與大夫、何泉、綠荷,全都聽旨退出了房裡,將要退盡之時,卻見到禁衛軍首領王廷均快步入內,拱手向皇上稟告重要的消息:「稟告皇上,當皇上失蹤之時,臣為顧全大局,私自作主,已派通信兵回皇宮稟報,現今宇文神舉將軍兼程趕路,帶領千名人馬來此會合,聽得皇上安然無恙,欣喜求見。」
宇文邕眉頭緊鎖、嘴唇深抿成長長一條線,沒想到這件事還是驚動到了皇宮,讓他感到相當不悅。
他心下暗忖,罷了,事情已經發生,稟報也已稟報了,當務之急還是看該如何處理。
他鎮定說道:「讓宇文神舉進來,另外你火速加派數名通信兵回宮稟報,就說這裡發生的事僅是虛驚一場,不需擔憂。同時對整座莊園傳令下去,修儀娘娘遭擄之事不許再對外提及一字一句,知情者也不可互相交談,若此事有半分傳了出去……流傳者滿門抄斬,聽聞者殺無赦!」
「是,微臣謹遵聖旨。」王廷均聽聞嚴令、滿臉嚴肅,隨即拱手行禮,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片刻,宇文神舉竟不同以往昂首闊步地大步邁內,而是腳步略微遲緩、慢條斯理地走進房裡,原來他的背後還跟了一個年輕婦人——他的可愛小妾韓渚。
宇文邕看見自己的心腹帶著愛妾前來,理應歡喜接見,但他此刻實在是沒這個心情,只想和宇文神舉見個面,就讓他把大批禁衛軍隊全帶回皇宮。
宇文神舉一見到宇文邕,立即正經八百地如常對皇上行禮,韓渚卻躲在他背後,慢了好幾步才學著夫君的模樣向宇文邕行禮,讓宇文神舉感到很不好意思。
他明明千交代萬交代面見皇上非一般兒戲,務必要謹守禮教,沒想到行禮一事韓渚沒做好,接下來又像發現什麼奇珍異獸般,直望著內床的方向驚喜大叫:「姊姊?阿琅姊姊!」
莊園裡的擺設樸實簡單,即使是招待皇上用的寢室,除了錦被玉枕皆換上質地最佳的上品之外,其他佈置沒多大改變,就連隔絕床室常用的帷幔也未繫上,韓渚才一目了然,馬上看見了睡臥在床上的端木琅。
「小渚,不可以這麼沒規矩!」宇文神舉大了韓渚許多歲,此時的訓誡聲裡嚴厲中帶著幾分寵溺,頗有幾分父親教訓女兒的味道。
「神舉,不要緊,在宮外輕鬆一點兒沒關係,朕不在意。這位想必就是你的愛妾韓渚了,果真如你所說,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。」宇文邕打量了一下韓渚,從她關心望著端木琅的神情來看,她們倆似乎是真的認識的。「韓渚認識朕的愛妾端木琅嗎?她現在身子不舒服,人暫時昏了過去。」
「人好好的怎會突然昏了過去?她沒事吧?」韓渚憂心道。心中同時為自己好久不見的阿琅姊姊已經成為皇上的愛妾一事,感到又驚又喜。「我之前跟阿琅姊姊同為宮中秀女,住在齊國皇宮快兩年了,感情好的如同姊妹一般,只是鄴城一破、皇宮紛亂,我也和姊姊失去了聯繫。」
宇文邕微感訝異,端木琅在他心目中像極了雪舞,或者根本就該說是雪舞的化身,種種巧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。
他信任端木琅,相信她不會刻意冒充雪舞來有目的地接近自己,但他也一直覺得自己並不瞭解她。很多時候,她不太願意提起從前太多事,她的身上好像始終罩著一層神祕的面紗。
因此,當他遇到了一個認識端木琅的人,不由得真心想多問兩句。
「朕想請問一件事,端木琅有認識或見過一個叫做楊雪舞的女人嗎?或者,她曾經有向妳提過這個人?」宇文邕發現自己一提起「楊雪舞」之名,韓渚竟然馬上變了個臉色,立即再問道:「韓渚,有什麼不對勁嗎?」
韓渚吞吞吐吐地說道:「我當然記得這個名字,一年多前,在周軍俘虜我們宮人的前一個時辰,阿琅姊姊才因上吊自盡失去氣息。但不久後她奇蹟甦醒,卻好像變了個人似的,說不記得從前所有的事,說她並不是端木琅,還對著小渚自稱『雪舞』,便是楊雪舞的『雪舞』。」
宇文邕與宇文神舉互望了一眼,似乎是不敢相信會有這般離奇的事情發生。
宇文邕能聯想到的事情更多,這個線索把他記憶中關於端木琅的點點滴滴串連了起來,包括她那雙神似雪舞感覺的眼眸、與雪舞相同的興趣與才能、同樣的字跡、如出一轍的性格與談吐,還有與貞兒的相處、那個被他下令丟棄的布包、炸人的火樹銀花……讓他不禁有些激動,激動到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。
他艱難地吞嚥下一口唾液,強裝鎮定,又再懷抱著期待的心情繼續問道:「韓渚,這件事對朕相當重要,請妳再多想想,端木琅與妳走散之前,還有做過或說過什麼不同於以往的事情嗎?」
「嗯……有的,這件事還害得阿琅姊姊被兩個士兵拉走,讓我以為他們要殺了她,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姊姊了!嗚!」韓渚想到此事,不禁悲從中來,幸好阿琅姊姊現在還好好活著,更沒想到竟然成了皇上的妃嬪呢!
「妳先別哭,慢慢說,到底是什麼事?」宇文神舉好聲安慰著她。
「那日我們多達幾百人的大批俘虜被抓到宮殿內安置,不久後前臺有一個周國大官模樣的人上臺,一講完話,阿琅姊姊就激動地站起來大叫『阿怪』!也因為這樣,她才惹禍上身被人帶走了。」韓渚回憶道。
宇文邕聽了這段話,似乎對心中的猜測更加深信不疑,但這樣的奇事是有可能發生的嗎?
「還有嗎?她到底還說過些什麼?拜託妳再仔細想想。」宇文邕說出這話時,發現自己的語音竟然在微微顫抖,掌心也因過於緊張與興奮,不但停止不了顫動,還與前額一樣,冒出了點點汗液。
「嗯……好像還有一件事,因為實在太奇怪,所以想忘都忘不了!」韓渚直歪著頭,好像這樣比較容易想事情,果然又被她想到了另一件事。「阿琅姊姊從昏迷中醒來的第一件事,竟然是向我打聽一個叫做高什麼恭的男人,我還道她是因為太久沒過氣,弄壞了腦子呢!」
「高長恭。」天外飛來一句話補充了這個名字。
「對,是高長恭,皇上你怎麼知道?」韓渚天真回應,不過一會兒後,她的臉可再也輕鬆不起來,因為她看見眼前的兩個男人全然變了個樣子。
她的夫君還好,帶著一臉驚愕、難以置信的表情。至於那個皇上可就糟多了,竟然哭得淚流滿面,還驚嚇到垂坐落在地面,不一會兒又突然躍起,跑到床沿旁緊握著端木琅的手,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到鼻涕眼淚都分不清,不斷地抽噎抖動著身子,一句話也說不出口。
韓渚大驚,心道,我剛剛到底說了什麼多了不得的事嗎?完蛋了!我會不會害得神舉哥他被皇上滿門抄斬?想到這,她的腿也軟了,直直地落在地上。
房間裡除了極細微的抽噎哭泣,再也沒有人敢發出一句聲音。
谢谢Kate,2015真好看。
怎麼再看幾次都是一樣的好看啊,謝謝你kate
Kate你好, 我是马来西亚人。我有空再去百度吧读一读。谢谢你。这篇锁重廉追梦影真的太赞了,我已经读了好多遍,仍然被感动着。
原來是马来西亚人,因為你用簡體字,我誤會了。謝謝你這麼喜歡我的文!
51章起,阿怪真是用心良苦。好虐心啊!哭惨我了。
謝謝你喔!
精彩精彩!!谢谢Kate。。
好虐心,呜!呜!
四十七章看得好感動,「面對雪舞,他只是一個受遍情傷的普通男人,一個卑微地僅想多要求一些卻始終什麼也得不到的傻男人」這段話替邕邕對雪舞的情感及付出做了最深情亦最心酸的詮釋……大大的文好用心,字字句句都讓人想細細品味咀嚼,真的很謝謝Kate讓心疼邕邕的我們有個療傷之處。真的非常喜歡Kate筆下的宇文邕!
感謝你的留言,這部小說完成好一段時間了,感覺著迷蘭陵王那陣子似乎已是很久以前的事,沒想到還有人喜歡看,真是十分開心!
2019年了,又回來回味KATE的文章,真好⋯⋯